第60屆威尼斯雙年展(Venice Biennale)將於2024年4月20日至11月24日舉行,由策展人兼聖保羅藝術博物館藝術總監阿德里亞諾·佩德羅薩(Adriano Pedrosa)策劃。
本屆展覽的主題為《Stranieri Ovunque - Foreigners Everywhere》,靈感來自義大利-英國藝術團體克萊爾·方丹(Claire Fontaine)自2004年開始創作的一系列作品。這些作品利用不同顏色的霓虹燈展現出「Foreigners Everywhere」的字樣,這一短語源自義大利杜林的種族主義團體。它懸掛於各種場景中,成為既具陳述性又潛藏威脅的符號,喚起了全球社會中「異鄉人」身分帶來的陌生感和不安。佩德羅薩指出,這一主題反映了當今多重危機下的人類遷徙,涉及身分、語言、種族、性別等複雜議題。
佩德羅薩解釋道,「Stranieri Ovunque」不僅意味著無論走到哪裡,我們總會遇見外國人,它也表達了即便身處故土,人們在內心深處依然可能感到異鄉人的疏離感。 展覽將分為兩大部分:「Nucleo Contemporaneo」(當代核心)和「Nucleo Storico」(歷史核心)。當代核心側重酷兒藝術家、民間藝術家與原住民藝術家,他們往往在自己的土地上被視為「外來者」。其中一大亮點是Marco Scotini的「Disobedience Archive」項目,分為「離散行動主義」和「性別不服從」兩部分,展示了1975年至2023年期間39位藝術家和團體的作品。
歷史核心則突破了現代主義的傳統定義,擴展到歐洲和北美以外的地區。中央展館的三大展區分別展示了「肖像」、「抽象」以及關於20世紀全球義大利藝術流亡的主題,展出了來自拉丁美洲、非洲、中東和亞洲的作品。
這次YiCOLLECTA為大家精選出九個國家館:美國、英國、法國、埃及、衣索比亞、匈牙利、立陶宛、台灣及德國。
美國館|Jeffrey Gibson-The Space In Which To Place Me
美國多媒體藝術家傑弗里·吉布森(Jeffrey Gibson)代表美國參加此次的威尼斯雙年展,是自威尼斯雙年展創辦以來首位在美國館舉辦個展的原住民藝術家。
Gibson的作品經常以繽紛的色彩、複雜的圖案、珠繡雕塑和繪畫工藝為主,並從美國原住民的酷兒歷史和流行文化中汲取靈感,運用大量美國的創始文件、音樂、講道和格言,像是一個強調包容性和正義的行動號召,呼籲人們關注社會正義和平等。
此次展覽由美國原住民藝術策展人凱瑟琳·阿什-米爾比(Kathleen Ash-Milby)和獨立策展人阿比蓋爾·維諾格拉德(Abigail Winograd)策劃,展館將以萊利·朗·索爾傑(Layli Long Soldier)的詩歌《我置身的空間》(The Space In Which To Place Me)為題,通過一系列雕塑、繪畫、多媒體作品以及位於展館庭院中的場地特定裝置,探討個人和集體身份的概念。
英國館|John Akomfrah-Listening All Night To The Rain
藝術家與電影製片人約翰·亞康法 (John Akomfrah)受英國文化協會委託,代表英國館參加本屆威尼斯雙年展。Akomfrah擅長通過影像敘事,以關注帝國主義、移民、奴隸制度、種族不公和氣候變化的多屏幕裝置為人所知,他的作品曾在2015年和2019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上展出。Akomfrah也是頗具影響力的“黑人音頻電影協會”(Black Audio Film Collective) 的創始成員之一。
在本屆展覽中,Akomfrah 為此次委任作品題名《整夜聽雨》(Listening All Night To The Rain),並以六屏影像裝置佔據整座展館。該影像取自蘇東坡詩作《雨夜宿淨行院》以及1969年尼日利亞裔英國人大衛·奧盧瓦萊(David Oluwale)被地方警察襲擊為靈感,並以“疾風一代”在英國的登陸為高潮。
法國館|Julien Creuzet-Attila cataracte ta source aux pieds des pitons verts finira dans la grande mer gouffre bleu nous nous noyâmes dans les larmes marées de la lune
朱利安·克魯澤(Julien Creuzet) 是第一位在威尼斯雙年展上由前殖民地馬提尼克島代表法國參展的藝術家。Creuzet以結合詩歌、雕塑和視頻的裝置而聞名,創造了集體記憶與個人歷史相結合的敘事空間。作品中往往提出對殖民遺產多變的特性和可能未來的質疑,為全球化的世界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
此次作品《阿提拉瀑布,你的源頭在綠色的山腳下,終結於蔚藍的深淵大海,而我們淹沒在月亮的淚水裡》(Attila cataracte ta source aux pieds des pitons verts finira dans la grande mer gouffre bleu nous nous noyâmes dans les larmes marées de la lune),Creuzet從海洋撿來的歷經海水沖刷許久的殘餘物,經過藝術處理後與紡織品一起作成雕塑呈現在空間裡。一側的牆面不停地播放著海底世界的影像,其畫面中經常會有垃圾之類的東西飄過,加上詩歌般的音樂將現場所有的元素串聯在一起,整個展覽像是一個奇幻的超現實作品。
埃及館|Wael Shawky-Drama1882
代表埃及參展的藝術家瓦爾·肖基 (Wael Shawky) 的作品涉及電影、雕塑、表演和繪畫。透過重塑現有的歷史觀點,審視和顛覆民族和宗教認同的常見觀念。Shawky以嚴謹的研究為特色,將歷史視為主觀描繪序列的記錄,而非無爭議的既定事實。
在Shawky為埃及館拍攝的新音樂電影《戲劇 1882》(Drama1882)中,Shawky繼續了他實踐不斷辯證歷史的表演。以1882 年埃及反對帝國統治的影響深遠的烏拉比革命(1879-1882)為起點,史詩般的音樂舞台重新塑造了戲劇性事件序列的敘事鏡頭。從一場咖啡館鬥毆開始,爆發為騷亂,最後結束英國軍隊對亞歷山大的全面轟炸和歷史性的特爾埃爾克比爾戰役。
衣索比亞館|Tesfaye Urgessa-Prejudice and Belonging
代表衣索比亞參展的特斯法耶·烏爾蓋薩(Tesfaye Urgessa)作品多表達了流離失所、移民和文化身份的內在複雜性。Urgessa將衣索比亞的圖像與對傳統具象繪畫的迷戀聯繫在一起,激發了觀察者和被觀察者之間的關係,體現出兩者之間一種在權力的轉變、個體能動性以及種族概念上無聲的相互作用。
在著名作家、詩人Lemn Sissay OBE FRSL的策劃下,將此次展覽命名為《偏見與歸屬》(Prejudice and Belonging),深入探討了種族、身份政治和家庭敘事等主題。
在《偏見與歸屬》中,Urgessa同時繪製了多幅畫布,比如說五幅或十幅,並在創作過程中反覆從一張畫布移動到另一張畫布,試圖尋找“化學反應”以引發“連鎖反應”。
Urgessa不遵循自然法則,而是遵循繪畫法則,物體和裸體共同存在於看似混亂的畫布空間中,每個構圖都是無計劃、直覺的,並將柔和而成熟的色彩、脫節的移民圖像超出外部世界出現在畫布上,筆觸變成了肌肉、肌腱、血肉和色塊。
匈牙利館|Márton Nemes-Techno Zen
匈牙利代表藝術家馬頓.內梅斯(Márton Nemes)的作品受到九十年代科技次文化的影響,圖像領域的爆炸和重新排列賦予了他的抽象繪畫迷幻的特徵,喚起了夜總會的視覺氛圍。Nemes的作品超越了繪畫,金屬、音樂和燈光也是裝置的一部分,創造了一種催眠的空間動態,將觀眾從嚴酷的現實世界推向令人眼花繚亂的螢光色彩領域。
此次的作品《科技禪宗》(Techno Zen)設計成沈浸式、基於繪畫的整體藝術。該項目由三個主要部分組成,當參觀者站在連接左、右、前、後空間的展館中央時,可以充分體驗到它想傳遞的象徵意義——它既是個別也是本體。《科技禪宗》在提醒我們儘管身處在一個排除細微差別的時代,依然要不斷提醒自己沒有絕對的分化。
台灣館|袁廣鳴-日常戰爭
此次代表台灣參與威尼斯雙年展的為藝術家袁廣鳴透過 6 件錄像和動態裝置,當中包含 2 件新作,運用警報聲、爆炸聲、突然的撞擊聲和慢節奏的讚歌,表現與之伴隨的流動性、不穩定的潛在意識。
本屆台灣館將以袁廣鳴富含隱喻及批判的影像詩學為基底,並以“日常戰爭”為題,探問社會轉型期間與現實動盪的不定時威脅下,日常正逐步地被後資本主義、網路攻擊、氣候異常及族群紛爭等衝突中被蠶食鯨吞。同名新作 《日常戰爭》 為單頻道錄像,鏡頭前後掃描著一個居家空間。在一聲玻璃破碎的巨響後,無預警轟炸攻擊摧毀的套房空間,呈現一個荒謬的現實,但這現實的荒謬,又是如此的可能。在鏡頭持續直線穩定的來回移動中,婆娑的光影逐漸渲染了整個室內,傾頹的房屋也慢慢回到起初無恙的原貌,呈顯出極具張力的超現實預言。
德國館|Yael Bartana, Ersan Mondtag-Thresholds
耶爾·巴塔納(Yael Bartana)以及埃爾桑·蒙達格(Ersan Mondtag)為此次德國代表參展的藝術家。而展覽將由巴登-巴登美術館(Baden-Baden Kunsthalle)聯合館長恰拉·伊爾克(Çağla Ilk)策劃,談論藝術在戰爭和危機時期的作用。
此次作品命名為《界閾》(Thresholds),從移民視角探討門檻、步驟、邊界等概念,以及三種情況下的歷史和未來。在第一個場景中,藝術家、攝影師和電影製片人雅埃爾·巴塔納(Yael Bartana)離開了被視為災難性的當下——一個處於徹底毀滅邊緣的世界。在第二個場景中,戲劇和歌劇導演艾爾桑·蒙塔格(Ersan Mondtag)設計了一個空間,將展館的紀念性特徵與支離破碎、看似次要的敘事形成鮮明對比。在第三種情況下,捐款涉及建造一座通往賈爾迪尼以外的另一個地點的橋樑:拉爾托薩島。在這裡,藝術家 Michael Akstaller、Nicole L’Huillier、Robert Lippok 和 Jan St. Werner 創造了一個引起共鳴的空間,其作品聚焦於時空轉變時刻的意義。
立陶宛館|Pakui Hardware, Marija Teresė Rožanskaitė-Inflamed
當代藝術二人組Pakui Hardware(Neringa Cerniauskaite和Ugnius Gelguda)和現代主義畫家Marija Teresė Rožanskaitė(1933-2007)為此次代表立陶宛參加雙年展的藝術家。
該展覽將匯集這些藝術家截然不同的經歷,探討當今經濟和社會條件下震撼人類和世界的各種”發炎”(Inflamed)。這一詞引用自Rupa Marya和Raj Patel的著作 《炎症:深度醫學與對不公正的剖析(Inflamed: Deep Medicine and the Anatomy)》 ,隱喻人類和地球本身造成的系統性傷害。
Rožanskaitė的畫作和Pakui Hardware的雕塑裝置將通過醫學和醫院以及自然、宇宙和工業景觀的主題聯繫起來。不僅將傳達處於危機中的身體和環境之間的相互聯繫,還將試圖在新陳代謝系統中找到某種平衡,並幫助“冷卻”燃燒的人類和行星體。
Ione Saldanha-Bambus
威尼斯雙年展的展覽正面和中央懸掛著已故巴西藝術家 Ione Saldanha(1919-2001)的作品《Bambus》,是Saldanha的作品首次在藝術雙年展上展出。Saldanha的《Bambus》賦予繪畫肉體和活力,透過借鑒自然元素,支撐物的有機性使其具有雕塑特性,其原始調色板、嚴格的垂直和水平網格,注重形式的純粹性,是一種突破藝術語言界限的創作。為了創作《Bambus》(1960-70 年代),Saldanha 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收穫竹子並將其乾燥,然後用砂紙打磨竹子,塗上五層白色油漆,然後塗上華麗的多色水平條紋。
《Bambus》邀請我們在它們周圍體驗色彩,它們懸掛在天花板上,隨風像手機一樣巧妙地移動,喚起一種俏皮和動態的感覺。薄薄的壓克力顏料中可見的光筆觸證明了藝術家手部有序、細緻的動作。當成組排列時,每個 Bambu 都是獨一無二的,同時也是更大的組合中整體的一部分。
Top photo: Kapewë Pukeni (the alligator bridge) Photo by Matteo De Mayda © La Biennale di Venezia
Photo 2 top left:U.S Pavilion, Jeffrey Gibson, Birds Flying High You Know How I Feel, 2024 © Jeffrey Gibson
Photo 2 middle left: Yael Bartana, “Light To The Nations – Generation Ship”, 2024, 3D Model, Installation View. Photo by Andrea Rossetti. © German Pavilion.
Photo 2 left bottom: Ione Saldanha, Bambus (1960–70s). Photo by Jacopo Salvi © La Biennale di Venezia
Photo 2 top right: Central Pavilion, Gabrielle Goliath, photo by Jacopo Salvi © La Biennale di Venezia
Photo 2 middle right: Brett Graham (Wastelands), photo by Marco Zorzanello © La Biennale di Venezia
Photo 2 bottom right: Hungarian Pavilion, Márton Nemes, Techno Zen, 2024 © MÁRTON NEMES